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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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俞倾还不忘雇佣傅既沉这事。

“对了,卡号给我一张,我待会给你转钱,一百九十二万,你昨晚说好的,没忘吧?”

傅既沉思忖片刻,要是把钱都转给他,她卡里余额就要见底。

“一百九十万吧,你不是到圣诞之后才雇我?现在提前支付,给你点折扣。”

俞倾猜得出,傅既沉为何要少收两万块。

她给傅既沉夹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决定了,今天一天我都不怼你,什么都让着你。”

“......”

吃过饭,俞倾跟着傅既沉去了他办公室。

她打开手机银行,“卡号给我。”她报了自己银行卡是哪家银行的,“给我同行的卡,不然转账手续费也不少。”

“手续费能有多少钱?不是封顶五十吗?”

“五十不是钱?”

傅既沉越发觉得,他该向俞倾学着节俭点。

他直接把钱包拿出来递给她,“自己找。”他看了下自己的日程安排,“这周六我全天休息。”

“嗯。然后呢?”

“周六上午去俱乐部打网球,下午给你买衣服。”

给她买衣服的这个执念,到底是有多深。

说起打网球,俞倾也好久没去俱乐部。

她跟傅既沉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俱乐部网球场。

俞倾手机振动,来电显示,‘鱼精’。

她立即摁断,【在傅既沉办公室,不方便接。】

把钱转过去,“你查收一下。”她起身。

“不睡一会儿?”

“不了,还有案卷要整理。”她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到了外面,俞倾问俞z择:【什么事?】

俞z择:【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篓子?傅既沉怎么会突然在公司公开你是她未婚妻?秦墨岭也知道了。】

俞倾手一顿,她关心的是,【爸知不知道?】

俞z择:【长辈没人关注这些。】

俞倾松口气,要是被父亲知道她躲在傅氏集团上班,说不定心脏都能被气得梗塞。

俞z择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善后?】

【什么怎么善后?】

【傅既沉那边。他还不知道你是谁。】

俞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知不知道都没多大影响。我一没骗他身,二没骗他心,三没骗他钱,四没白拿他工资。我怎么就要善后了?】

俞z择跟她说不通,她还总觉得是他杞人忧天。

【你跟我说句实话,当初是不是你主动去追的傅既沉?】

俞倾知道鱼精担心什么,【我怎么可能在隐瞒身份的情况下,主动追他?放心,我不会做那么没脑子的事。是他主动勾引我,非要跟我在一起。】

俞z择:“......”

希望如此。

他们家财力跟傅既沉家比,还差一截。

傅既沉个人身家都快要赶上他父亲,这还不算傅氏集团。

傅氏集团的雄厚实力,没几家集团能比。

要是俞倾隐瞒身份接近傅既沉,到时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那趁着还有回旋余地,你赶紧跟傅既沉划清界限,你要实在不想嫁给秦墨岭,你就出国去,我想办法从爸那里把你护照偷给你。】

俞倾:【我现在喜欢北京。】

俞z择:“......”

俞倾:【你就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在北京,能把我名字和家庭对上号的,除了我们家人,就是秦墨岭,其他没人认识我。】

【再说,秦墨岭巴不得我跟别人在一起,这样他就不用跟我结婚。我第一次跟他见面,他就爽约,比我还厌恶结婚。】

秦墨岭也不缺女人。

买她包的冯麦,好像就是其中一个。

【还有,我真的挺喜欢北京。我如果真不想留,就算爸把我的身份证扣下来,我还是有办法走。大不了,我去找我妈。】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随遇而安惯了,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第一次,我想在一个地方安稳下来。我想,可能是因为你在这,我心里踏实:)】

俞z择‘呵呵’两声。拍个马屁都这么煽情。

俞倾又给俞z择吃颗定心丸,【我从没打算结婚,不会因为哪天跟谁联姻了,给傅既沉带来面子上的尴尬。放心吧。】

她又提醒俞z择,【下个月有两个节,圣诞节,元旦节,记得送我包包哦~】

俞z择没再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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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天高云淡。

风不大,适合户外运动。

八点钟,迎着晨光,汽车开往郊区俱乐部。

俞倾趴在车窗,汽车驶离城区,眼前的景越来越开阔,天也蓝了一些。

上次去俱乐部,还是六月下旬。

那时她刚回国不久,鱼精怕她无聊,就给她办了俱乐部的会员卡。

俱乐部各种球类运动都有,她只对网球感兴趣。

不过遇到傅既沉那次,原本不在她计划里。

那天中午,她接到父亲电话,父亲跟她说,她已经二十五岁,不小了。

她问父亲,什么意思。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父亲这么说的:“你爷爷奶奶还有秦家的老爷子老太太,都商量好了,觉得你跟秦墨岭合适。爸爸也觉得没人比秦墨岭适合你。不管是长相还是能力,他都出类拔萃。”

商量...合适。

多矛盾可笑的说辞。

父亲还给他们约了见面的地方,就是俱乐部,说秦墨岭也喜欢网球,跟她有共同爱好。

即便跟父亲闹僵了,她还是打算跟秦墨岭见一面,一是尊重对方,二是把有些话彻底说开来。

她想,秦墨岭也肯定排斥这种毫无感情只有利益的婚姻。

当时去的匆忙,她没返回家拿运动装。

后备箱里有办卡时俱乐部送的球衣套装,她凑合换上。

在父亲预约好的网球场地,她等了二十多分钟,秦墨岭迟迟没来。

后来接到一个电话,是秦墨岭秘书,说秦墨岭半小时后还要参加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赶不过去。

如果她晚上不忙,接她去吃饭。

她拒绝了。

秦墨岭连个电话都要让秘书代劳,她要是再不懂他什么意思,那就是真傻。

这样正好,省得彼此再麻烦。

她一个人也没法打球,找了俱乐部的陪练。

那天她心里有气,气父亲对她的不尊重,让她回国竟然是为了联姻结婚。她之前真的以为,父亲是想把她留在身边,想多见见她,才让她回北京。

然而并不是。

那天打球时,她的力道比以往要狠。

陪练没招架住。

结束后,陪练膝关节韧带拉伤。

可陪练还有客户约了要来打球。

她临时帮忙,到时小费再给陪练。

那个客户就是傅既沉。

那天,傅既沉输给了她。

汽车驶进俱乐部停车场。

俞倾回神。

下车,他们先去室内馆,做热身。

傅既沉走在前头,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运动装,更显得挺拔性感。

俞倾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白色印有俱乐部logo的运动服,确实有点像傅既沉的专职陪练。

傅既沉走得够慢,后面的人还是没跟上来。

他转身,“就不能快点!”

“我也想快点,谁让没你腿长呢。”

“腿短,就不能多迈几步?”

“......”

傅既沉说归说,还是等她一块走。

到了大厅门口,有工作人员过来引领入内。

傅既沉不喜欢旁边有人,示意她们不用跟着。

俞倾随着傅既沉步伐,走去电梯。

突然,她脚下微滞。

电梯口,鱼精也在,还有秦墨岭。

做贼心虚,她总担心傅既沉会把她跟俞z择往一块联想。

她小声跟傅既沉说,“诶,那不是秦墨岭吗?他旁边那人,我认识,跟我一个姓,以前我在律所做项目,跟他吃过一顿饭,当时人多,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了。”

傅既沉觑着她,“你要让他记得你干什么?”

俞倾风轻云淡:“他家有银行,跟金融圈里大多数人都熟,多个人脉资源,不好吗?”

“他认识的人,我都认识。你还认识他干什么?”

“......”

俞z择不经意侧脸,顿了下。这是什么事儿。他压低声音提醒秦墨岭,“我妹妹和傅既沉也过来打网球。”

秦墨岭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两人,他微微蹙眉。

之后,视线定格在俞倾身上数秒。

俞z择还是向着自己妹妹说话,“你就当不认识俞倾,反正你也不打算跟她结婚,她更没结婚打算。”

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她真要觉得跟傅既沉在一块合适,那随她。她的事我不打算掺和,让她自己收拾好自己惹的马蜂窝。”

秦墨岭瞥一眼俞z择,没应声。

人走近。

秦墨岭跟傅既沉之间,两人碰到了都自觉装眼瞎。

不过俞z择跟傅既沉,见了面还是会客套两句。

今天也一样。

“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因为自己妹妹在人家屋檐下,俞z择主动伸手。

两人简单握握手。

傅既沉笑笑,“最近忙着借钱,无心消遣。”

俞z择打趣,“你这一哭穷,我都不好意思找你拉存款。”

两人互相调侃几句。

俞倾知道,鱼精虽然以玩笑形式把拉存款说出来,不过他心里是一直想着把傅氏集团旗下的各子公司发展成她们家银行的大客户。

傅氏集团的经营现金流素来健康,‘造血能力’极强。

鱼精说过,跟傅氏集团这样的企业合作,不用担心贷款偿还能力,只赚不赔。

可因为她们家跟傅既沉在其他领域的各种竞争。

傅氏集团旗下的所有子公司,没有哪家在她们家的银行开设帐户。

现在,又因为秦墨岭,傅既沉就更不可能跟她家合作。

他们两人寒暄结束。

俞倾对着俞z择来了个职业化微笑,语气也拿捏到位,“俞总,您好。”

俞z择微微颔首,“你好,俞律师。”他转而看向傅既沉:“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前几天听说你订婚了,是你们法务部律师,还以为他们开玩笑。”

电梯早就停靠。

俱乐部工作人员一直摁着开门键,等俞z择和秦墨岭进去。

俞z择跟傅既沉简单说了几句,跨进电梯。

俞倾也下意识随后进去,这是来自多年的亲情习惯。

等她转过身,傅既沉正幽幽瞧着她。

俞倾:“......”

傅既沉的视线在俞z择和俞倾的脸上,来回扫了数遍。

期间,俞z择跟傅既沉的目光,有几次短暂交汇。他觉察出,傅既沉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他跟俞倾不站在一块时,别人或许不觉得他们像兄妹。

可要并排站着,神似。

会越看越像一家人。

俞倾没时间揣摩傅既沉现在心里想什么,她正要抬步下去。谁知,秦墨岭进去后,直接摁了关门键。

傅既沉:“......”

俞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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