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压抑与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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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服》第九十六章:压抑与放纵

楚千淼抱着笔记本跟在任炎身后进了咖啡厅。

任炎挑了个角落的小圆桌坐。那张桌靠着个直角墙角,剩下的两面,一面挡着绿植盆栽,另一面是过道。

非常安静又雅致的环境,私密性也很好。任炎坐下后点了杯水和牛奶。楚千淼表示自己想喝咖非,任炎撩起眼皮看了下她,直接否决了她的想法:“这么晚喝咖啡,晚上还怎么睡觉?喝牛奶吧,补补血。”

楚千淼:“…………?!”

为什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安的什么心?!

她心里的鞭挞腹诽之音还没落地,就听到任炎继续往不开的那壶上提:“经常流鼻血吗?经常流的话,是需要到医院去看看的。”

楚千淼:“……”

她看着任炎问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简直正人君子得天塌地陷,好像他一点都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流鼻血似的。

她咬着后槽牙僵笑:“不常流,领导放心,我下午喝水泡枸杞泡多了,有点上火!”

服务员把牛奶和水端上来。任炎把两杯饮品摆去一边,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腾出一大片空地方。然后他用手指轻敲自己面前的一大片桌面,看着楚千淼说:“坐过来。”

楚千淼:“?”

楚千淼有点反应不过来。

任炎又敲敲桌面:“你,坐过来。电脑,放这。”顿了顿,他说,“你坐我对面,我怎么告诉你你的ppt哪里做得对哪里做得不对?”

楚千淼这回听明白了。她赶紧起身先搬椅子,把椅子挪到任炎旁边;再把电脑搬到刚刚任炎用手指敲过的位置,在她和他之间。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任炎像两个小学生坐同桌,其中有一个同桌没有带书,所以两个人的头往一起凑着,共看一本书。

外面是七月盛夏的夜晚,咖啡厅里开着足足的凉气。本来这凉爽是舒适的,楚千淼却因为这种无形的亲昵,觉得咖啡厅在蓦地变闷变热,变得和外面的夜晚一样,能煮熟人。

她想看来夏天的确不能喝枸杞,人真的容易燥。

她把电脑开机,点开培训要用的ppt,然后把电脑屏幕又向任炎那边挪了挪。

任炎全神贯注地看起ppt课件。

楚千淼在一旁静静地等他看完。她静静地看着他的右手摆在触摸板前,两根手指的指肚时不时在触摸板上轻轻滑动。她分了一瞬的神想,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的手是顶顶好看的那种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它既有读书人的隽秀儒雅,也有指挥者的杀伐果决。她的电脑触摸板被他的指肚轻柔抚触得好像变成了一件艺术品。

她发散地想着,眼前这人还真是不管整体还是局部,都挺拿得出手的。整体很帅很酷很有型,局部要模样有模样要腹肌有腹肌,连手都是顶优秀的长法。

另外这人卖相好不说吧,能力还强,这就真的有点过分了。

什么好事都让他给占去了,这还叫别人怎么活?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太遭人嫉恨。

任炎浏览完一遍ppt,一转头间,看到楚千淼正看着自己。看样子他已经待在她的视线里有一会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心里格外舒坦。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冲她挑眉,问了句:“怎么,我脸上又长钱了?”

不知道是下班时间的领导不再那么有威慑力,还是咖啡厅里的柔黄灯光给楚千淼壮了胆,她瞪着眼胡说八道:“你脸脏了。”

任炎一眯眼:“哪里?”

他说完从桌面的纸巾夹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楚千淼:“麻烦帮我擦掉。”

楚千淼:“……”

她把纸巾推向他,“我告诉你在哪,你自己擦……”

任炎又把面巾纸推向她:“别扭扭捏捏地,浪费时间。”

“……”楚千淼有种被人倒打一耙的感觉。

行吧,她想,谁叫是她起头演的戏呢,那就瞎飚一下演技吧。

她接过面巾纸,包住自己食指指尖,一本正经地往任炎脸上戳。戳到哪算哪,戳到哪就是哪脏了,微微用点力地来回蹭一蹭,就是把脏东西擦掉了。

楚千淼认真蹭着那块虚无的脏。纸巾很薄,指尖的温度穿透过去,和他皮肤的温度对撞在一起。

撞得她赶紧收了手。

“ok了。”她一身正气地说。

任炎看她一眼,挑挑眉,把电脑屏幕扳到朝向她,开始给她讲ppt哪里有问题,哪里需要改进。

一个讲,一个听,两个人以电脑屏幕为中心,越凑越近。

他一边讲一边看她。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听得很认真。

所有问题都指出后,他让她修改,当场改,现在就改。

她于是盯着屏幕想更合适的讲解思路,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维世界中,已经意识不到他正在离她很近很近地,看着她的侧脸。

任炎不动神色地看着楚千淼。她的侧颜秀美极了。她披在肩后的长发随着她打字动作的震颤顺着肩膀滑到前面来。她抬手很自然地向后撩了一下。

这一撩真是媚到了骨子里。他看着她,喉结无声地上下涌动。

她还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想着修改方案。

灯光柔黄,像层雾蒙蒙的纱一样笼着她。他无声无息地看着她的侧脸。

秀气的耳朵,耳垂玲珑可爱,叫人想捏上去。一定柔软极了。那缕头发又跑到前面来,她再次抬手撩到肩后去。她自己一定不知道,她这样撩着头发的样子有多媚气横生,三年多前那个青涩的姑娘长大成熟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不一样的风情。她的睫毛长长翘翘,每眨一下,都像只会化骨绵掌的手绵柔地拍在人心上。她眼睛盯着电脑,抬手去端起前面的牛奶,一口气喝掉半杯。嘴唇上留着一圈白白的奶印。她把杯子放回去后,伸出舌尖绕着上唇轻轻一舔。

奶印被她的舌尖卷走了,嘴唇泛着湿润的亮。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又是一起一伏。

她忽然转过头来,边转边说:“领导我改完了,你再看下……”

话的尾音消失在她的错愕中。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打量她的露骨眼神收得不及时,吓着了她。

她看着他,眨眨眼,疑惑地问一声:“领导,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做到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有。”是真的有。

“……?”

她差点就信了。但她马上醒悟,刚才她就这么骗他的。

任炎却说:“真的有。”

他拿起一张纸巾,倒了点杯子里的水洇了下,然后学她,用洇湿的部分包住食指送到她面前来,纸包指尖最终落在她耳侧的位置上。

包着纸巾的手指带着被水洇过的一点微凉,触到她皮肤上。那手指上下轻擦时,他其他几根手指就柔柔刮在她耳垂上。

……?!

她浑身一凛,脑皮一麻,向后一撤。手臂已经爬上了鸡皮疙瘩。

……他把她擦得太舒服了。

她看向他,和他包着手指的纸巾。

他大大方方展示那张纸巾。洇湿的部分沾有淡淡的血渍。

……还真是她的脸脏。

她想应该是她的鼻血蹭到了耳朵那里,她从镜子里看不到,也就没去冲那里。

想想还真是窘,她就带着这么一张小脏脸下楼了……还觉得任炎是像她骗他似的,也在骗她……

楚千淼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分钟内像坐了两百次过山车,上上下下忽忽悠悠。

她镇定住自己,赶紧翻过“你脸脏我也脸脏”这一趴,把电脑推向任炎,强行转移话题:“领导你再看看改过的ppt怎么样?”

任炎翻看了一遍,点点头,说没问题了。

楚千淼赶紧抽回电脑,说:“那领导,我们是不是可以上楼了?”

任炎看着她,淡淡地说:“嗯,你先上去吧,我再坐一会,喝完这杯水就走。”

楚千淼:“……”

那杯水是免费的啊大哥,这便宜不占完你闹心是不是?

她抱着电脑起身,说了声领导再见,从他眼前一溜烟地走掉。

任炎望着楚千淼的背影,低头看了下自己。真尴尬。所以消停一下再走吧。

他把刚刚给楚千淼擦脸上脏东西那只手递到眼下,拇指和其他手指互相搓了搓。他挑着嘴角一笑。他刚刚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耳朵。

指尖还都是她的触感,她的耳朵一如他想象的那么柔软,软得简直叫人心猿意马。

想是他从前活得太过禁.欲,现在才会连轻碰她一下身体都会起变化。

他想起雷振梓对他振振有词说过的话:“阿任你信我的,你这样做都市苦行僧不行,你得适当纵.欲。要知道欲.望不可压抑,只可纾解。不然曾经压抑得有多用力,像个性.冷淡似的;以后一旦开了七.情.六.欲的闸,就会放纵得有多变态,直接变身为纵.欲.狂魔!你别一脸不信,这理论我亲测有效,我以前斋戒沐浴憋了半年没做苟且事,半年之后我犯戒那天,我和笙姐整整五天都没下过床,我人都累成罗圈腿了可就是不想停……你说欲.魔这东西它可怕不可怕!”

他当时觉得雷振梓是在瞪眼扯淡,但现在他有点信他这话了。

他想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他这么在心理上一开闸,都快变成妖魔鬼怪了。

******

第二天下午,楚千淼赶到力涯的礼堂,准备给企业的高管和股东做培训。

电脑连好投影仪,楚千淼坐在台上,看着台下。

下面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壮观得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董卿,场面是她马上要主持一场春晚或者诗词大会似的那么隆重。

她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听她的培训。除了股东和高管,似乎力涯的职工也都来了。

不一会儿,任炎和钱四季进了礼堂。他们坐在第一排。秦谦宇他们一个挨一个地挨下去坐在任炎的旁边。

钱四季站在座位前,面向后站着,柯明军识相地给他递上去一个麦克风,让他能把自己的声音扩放在整个礼堂里。

钱四季对礼堂里的所有人说:“大家安静,下面我们来请券商方面的同志给我们做个培训。以后力涯就是上市公司了,所以我们得有点上市公司的知识储备,等下都好好听,听完大家都要考试的哈,考得好的有奖金!”

全场的人被他鼓动得兴致高昂。

楚千淼坐在台上想,钱四季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他懂得怎么凝聚下边人的心。想想也是,没点本事,又怎么能把企业做到上市。

钱四季又对全场职工说:“下面我们就让券商投行部的楚经理给我讲课!”

全场响起掌声。那一刻楚千淼在一片喧嚣中,视线地落点降在了任炎的脸上。

他正抬手在胸口前向下压,对她做着让她静下心别紧张的动作。

那一刻所有浮躁的情绪都离她远去,忐忑不安或者紧张焦虑通通被那只手压走了。

她微笑而自信地点开课件,流畅而自如地侃侃而谈。

礼堂里时不时响起一片轻松笑声,那是职工们给她授课精彩度的反馈和嘉许。

******

任炎坐在台下。起初他还有点担心。这是楚千淼第一次给企业做辅导培训。本以为受辅导对象只是高管和股东,没想到居然连职工也都来了。场面一下变得壮观起来,他也因而担心楚千淼会变得紧张。今天的场面确实有点大。

但当她一开口,他的心就放了下来。

她把那些晦涩的法规用自己的方式讲出来,又风趣好懂又富含信息量,每个法规知识点她都能举出几个精彩的实际案例来,那些例子让她举得信手拈来地轻松。有些案例是他平时跟她讲话时,随口说了那么一嘴,她就记下了,没人的时候用了功地研究。有些案例,是他说过的案例的各种发散情况,那是她自己主动去搜去研究的。

她真的很用功。

别人看到她进步快,却看不到她把她的时间,拆成别人二倍三倍地用。这么刻苦的人,有什么样的成绩都是应该的。

身边秦谦宇正向他靠过来,对他小声说:“领导,你觉不觉得千淼和最初在瀚海项目上那会相比,已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

他转头看向秦谦宇,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在瀚海家纺那会儿,是我给企业做的培训。孙伊后来跟我说,千淼坐在台下一脸仰望地看着我,说我讲话又风趣又有信息量,举案例像聊天气那么轻松,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得像我那么强。”顿了顿他感慨,“千淼经过四个大项目的历练,现在她已经比我讲得还要好了,她能把这些一点资本市场底子都没有的基层职工都讲得入神听,她这化繁为简的专业能力和调动现场注意力的能力我真是自愧不如!千淼她进步太快了,她可真是干投行的好苗子!”

礼堂里又响起一片笑声。是楚千淼在台上举了个有趣的例子,台下有职工跟她互动,她反应快,把话接住又丢回去,顺势提了个问题,于是很多人举着手抢着被点名想回答。台上台下一片互动的笑语。

任炎看着台上的人,回着秦谦宇的话:“她那么聪明,又比任何人都能吃苦,她不只做投行,她将来做什么都能成。”

******

给力涯的高管股东们做完培训,楚千淼秦谦宇他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各项申报材料。以前这个阶段楚千淼负责写法律意见书,现在她的任务变了,她要跟着大家一起写招股说明书。

招股书是企业对监管机构、对股民、对整个资本市场展示自己的第一张脸,是所有材料中的重中之重。楚千淼撰写招股书时恨不得把眼睛变成显微镜,把脑子变成纠错仪。

在高度紧张和高压的状态下,她和秦谦宇刘立峰闫允强几个人如期把招股书初稿赶了出来。

招股书初稿写出来那天,时间已经从七月悄悄走进八月。夏日尾巴的闷热延续了下来,配上初秋的暴晒焦阳,把每个人都烤得平白焦躁了几分。

立秋前后,人们的焦躁情绪得以平复了一些。企业的辅导验收通过了。

楚千淼他们接下来要迎接的,是力通证券质控部的人到力涯来进行现场核查。只有内部核查这关通过了,他们项目组成员才能把这个项目上报到证监会。如果内核过不了,申报材料这关就不用想。

楚千淼和秦谦宇他们奋战了两天,把所有工作底稿都按照监管部门的要求整理好,等待第二天公司质控部的人到场核查。

当楚千淼看到来现场做核查的人有栗棠时,她居然并不觉得太意外。她想如果栗棠不来她才会意外。

栗棠到了力通几个月了,说她蛰伏也好,酝酿也罢,她等的不过也就是像现在这样的机会了。

栗棠是和她领导一起来的,质控部的负责人。

他们刚到那天,并没有提什么问题,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底稿了解力涯的基本情况。

到了第二天,栗棠的领导和任炎结了对,他们去了别的屋子探讨企业的相关情况,留下栗棠在尽调办公室一边检查底稿一边进入了不停发问模式。

具体说,是主要针对楚千淼进入了不停发问模式。

她问了很多很多问题要楚千淼回答。有的问题简单,有的问题刁钻,有的问题其实问不问都可以。

但这些问题,栗棠总能问出一副专业至极的架势,仿佛这些问题不给出个具体答案,这个项目就是个过不了内核的项目。

她这种架势迷惑了钱四季,在钱四季眼里,栗棠变成了最专业的人,也是最值得他讨好的人,因为只有这位栗小姐高台贵手,他的公司才能安全顺畅地踏上上市之路。

对此私下里秦谦宇忍无可忍地吐了个大槽:“妈蛋,钱四季这个棒槌,外行就是外行,逮着一个问起问题连个重点都没有的人当祖宗!”他问楚千淼,“你是得罪过栗棠吗,她怎么专挑你问?你也是脾气好,怎么问怎么答。”

楚千淼笑着告诉他:“秦哥,我脾气不好,你是没领悟我的包藏祸心,她问什么我都答得上,连问的没重点的我都能答上,她怎么问都问不住我,你说我气不气人!”

秦谦宇哈哈笑起来。

第三天上午,栗棠的领导待在酒店没过来。栗棠却尽职尽责地赶到尽调办公室,尽职尽责地继续向楚千淼提问。任炎不用去陪栗棠的领导,因而体验到了栗棠的提问现场有多能问。

他皱着眉,居然开始帮楚千淼抢答。

楚千淼没被栗棠的问题问疯,但差点被任炎的抢答抢疯。

她觉得任炎这个钢铁大直男实在不懂女人心。

她悄悄发微信给任炎,说:“领导,你别帮我,我自己能行。你越帮我,栗棠越会问我。”

任炎也回了她一条信息:“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单纯讨厌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一些没必要的问题,她问得太明显了。”不过他还是听了楚千淼的劝,没有再帮她抢答。

让楚千淼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栗棠再发问时,刘立峰爆发了。

当时是栗棠又事无巨细地问了一堆问题,问得钱四季一脸紧张,搓手顿足,几乎要跟着栗棠的节奏认为,自己的企业至今还存在诸多问题没被解决,如果不是栗棠发现,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楚千淼没被钱四季的焦躁情绪影响,她耐心很好地一一解答、一一化解,逐个问题告诉钱四季:这些都不重要。

当楚千淼把这一波问题回答完毕,她安抚住了钱四季的情绪。然后栗棠还要继续再问一波,这时刘立峰拍案而起。

他爆发了。

他直接怼着栗棠说:“栗经理,是这样,我觉得很多问题您没必要问得这么细,问太细的话多少也显得您不够专业。您现在已经问了两天了吧?结果问的都是细枝末节的问题,这些问题恕我直言,上会的时候监管部门一个都不会问。我觉得为了提高项目效率,您应该首先捡重要的问题提问,比如您应该先就代持、内控、一票否决权、对赌协议这些曾经存在比较明显问题的事项进行了解和提问。”

楚千淼差点给刘立峰鼓掌。

她看到栗棠费了点力气才维持住体面的微笑。然后她对刘立峰说:“刘经理,现在监管部门监管得越来越严,我问得细些也是对企业、对我们自己公司负责,你说对吗?不过你的意见挺好的,下面我会在不失细节的基础上提高效率。”

提高效率的栗棠只问了一个上午就问不出什么了。这个项目虽然存在的问题多多,企业也从上到下奇葩得不得了,也许这项目放在别的项目组手里直接就折了,但它是放在了任炎手里。强将手下无弱兵,楚千淼他们几个在任炎的统帅下,已经把这奇葩企业调.教得规规矩矩,栗棠如果想在内核过程中从企业身上挑出个大虱子来挤兑他们没把项目收拾干净,那还是得费个天大的劲。

这么一想楚千淼几乎要有点同情栗棠了。蛰伏酝酿了这么久也没能治得了她。她想以后栗棠会更加没机会,因为她会越变越强。

到了下午栗棠和她的领导准备回北京,钱四季特意安排了自己的御用司机热情相送。

把栗棠和她的领导送走后,刘立峰问任炎:“领导,我把栗棠怼了,不会给你惹麻烦吧?你要是想批评我的话就批评吧,我知道我太冲动了!”

任炎却拍拍刘立峰的肩膀,对他说:“做得好,有些人我怼不合适,你们怼,正好。”

刘立峰看一眼楚千淼,又看向任炎:“领导,为你我什么事都甘心情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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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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