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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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陈安之所在的军队驻扎在廖城郊外。最近因为前线连连打了败仗,军中的气氛不大好。

陈安之刚洗完一大桶木碗,甩着手的水渍回来,就跟着铁柱几个人一起进了城,给军中买了吃的用的。

今日是民间的集市,即使是远离繁华京都的小地方,在集市这样的日子里也分外热闹。

几个人买了东西正要回去,陈安之左右寻不见铁柱,好一顿张望,才瞧见铁柱的身影。他赶忙追过去,道:“要回去了,这是还买什么?”

陈安之看着面前的小摊,这是一个卖着女子小玩意儿的摊位,摆着些粗制滥造的头绳、珠花之类。

铁柱给自己媳妇挑了一个贝壳做的手串,不忘跟摊主讲价。

“已经很便宜了,要不这位也给自家娘子买一个?要是买俩,倒是能省一个铜板。”摊主笑呵呵地说。

铁柱立刻说:“你也买一个嘛!”

陈安之皱眉摇头,显然是看不上这样劣质的玩意儿。

铁柱为了能省半个铜板,急忙说:“这叫心意你懂不懂?咱们来了廖城买些廖城特有的小玩意儿带回去,无关价钱,心意最重要!”

“对对对!”摊主跟着附和。

陈安之听着铁柱的话,犹豫了一下,从那一堆贝壳手串中挑了一条紫色的。他仍旧皱着眉,不太满意地打量着贝壳上粗糙的染色。

陈安之倒是不会真的和铁柱一人付一半,直接将两条手串的钱付了。临走前,他犹豫了一下,又选了一条白色的。

两条手串放在一起,仔细放在衣襟里收着。

铁柱笑着打趣:“世子爷那么一堆小妾,就给两个带礼物回去?”

陈安之认真摇头,道:“不,一妻一妾,其他的都不要了。”

陈安之摸了摸放在衣襟里的两条手串,不知道她们两个会不会喜欢?到底,他还是嫌弃这两个铜板一条的手串太廉价。

不多时,几个人提着刚买的东西回去,就得知他们又要后退。帐篷里的人都在议论着,原来前方又打了败仗。

陈安之暗想敌国这支蛮力军着实可怕,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就了个个以一敌十的本事。

陈安之继续往里走,才发现尤嘉木也在这里。他大大咧咧地翘腿坐在凳子上,许多小兵围着他询问敌国这支蛮力军的情况。

陈安之不由多看了尤嘉木一眼,出来一共没几个月,他这个小舅子又窜高了半头,往这群人中间一站,完全不像个十二岁的孩童。

陈安之听了听,尤嘉木和周围几个人正在商议着悄悄往前面去,打探一下这支蛮力军的情况。

“姐夫,你去吗?”尤嘉木笑着望过来。

陈安之愣了一下,反问:“我可以去吗?”

“当然啊。”尤嘉木又喊了一声姐夫,“姐夫想和我一起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安之自来了军中,一头栽进火头军,不是买菜就是做饭洗碗,虽然他不曾习武,可也真的想闯出点名堂来。听得尤嘉木如此说,立刻使劲点头说好。

他在心里想着还是嘉木这个孩子惦记着他这个姐夫。

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尤嘉木带着七八个人离开了军营,悄声穿过万河谷,爬上陡峭的山岭,抄小道往前面去。

尤嘉木走在最前面,他挑的几个兵伸手都不凡。陈安之完全跟不上,不仅体力不行,手上的伤让他爬山变得更加艰难。他不仅气喘吁吁,还脸色发白。

“二公子,安世子似乎跟不上了。”

这已经是尤嘉木身后的士兵第三次提醒了,前两次都被尤嘉木打哈哈敷衍过去了。他能不知道陈安之跟不上吗?要是陈安之能跟上,尤嘉木也不会带他来。

尤嘉木无奈转身,不耐烦的表情在转身之后变成笑脸。他立在山石上含笑望着陈安之弯着腰赶上来。他亲切地喊一声“姐夫”,再用万分关切的口气说:“姐夫要不在这里歇一歇吧?我们往前面去,姐夫也好在这里给咱们放风。”

尤嘉木的目光扫过陈安之的发冠和扶发冠的手。

就算来了军中,陈安之的发冠也是上好的玉石。做饭洗菜也不耽搁他忙完之后在拇指上套上价值不菲的翡翠扳指。

“也、也好……”陈安之实在是走不到了,直接坐了下来。他是一步也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尤嘉木笑笑,带着其他几个人继续往前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的山头。

他对这一片的地形早已烂熟于心,知道不远处的山头上有好几个悍匪寨子。元逸哥哥前几日还在犯愁如何招安。

就陈安之这个打扮,土匪见了他可不得眼红?

遇匪最好,若遇不到,他也不觉得陈安之能找到回去的路。回去的时候,尤嘉木可没打算原路返回。他狡猾地勾起嘴角,笑了。

陈安之坐在山石上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开始了漫长地等待。他从天际发白等到日头高照。正午的日头烤得他两眼昏花。他摸着咕咕叫着的肚子,却发现干粮在另外一个士兵手里。唯一半囊水也早已被他喝光。

直到看见日头开始偏西,陈安之开始慌了起来,担心尤嘉木是不是出了事情。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群山叠叠,像只饕鬄巨兽将他吞入口中,他更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凄寒的风狠狠打在他身上。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他凭着记忆往回走,可怎么也找不到路。来时迷迷糊糊只记得全力追上尤嘉木,哪里还有心力记路?

陈安之摸摸怀里的两条手串给自己壮壮胆,心想还有两个女人等着他回去,他一定得平安回去!

陈安之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始终在山里打转,听见一行人的脚步声时,他还以为是尤嘉木找回来,脸上刚露出笑容,就看见从葳蕤丛林里钻出来的人是一群土匪。

陈安之这才想起来隐约听旁人说过这片山上有很多作恶多端的土匪,打家劫舍杀人掠货无恶不作。他脸色发白,颤颤向后退去,一不小心被一块山石绊倒,引得这群土匪哈哈大笑。

“都来看看这有个奇怪的人,也不知道是个兵,还是个富家子。啧啧,瞧那玉冠许是能卖大钱!”

一个人从这群土匪后面挤过来。

“望江?”陈安之看清这个人的脸时,不由呆住。

望江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陈安之。

·

四月二十四这一日,尤玉玑起了个大早。

她坐起身,连衣襟也没有拢,抬手挂起一侧床幔,让透过窗纸的阳光照进来。然后她才转身,一边拢了衣襟,一边去推睡在床里侧的司阙。

“醒一醒。”

司阙长长的眼睫略颤了一下,明显醒了,可是他没有睁开眼,也不想搭理尤玉玑。

尤玉玑俯身凑过去,用手轻捏司阙的耳朵尖略往上提一提,她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软声:“昨天不是答应姐姐今日陪姐姐早起的呢?”

温柔香软的气息拂来,将司阙心里的那点不高兴轻易吹散。

可他还是不想搭理尤玉玑,凉着口气:“又我没大,日日自称姐姐你臊不臊?”

紧接着,他听见尤玉玑在他耳畔轻笑了一声。

尤玉玑软软摇一摇他,软声换了称呼:“哥哥该起来啦。”

司阙觉得身上有地方酥了,又有地方支棱了。

他抬起一只眼的眼皮,瞥向笑靥娇艳的一张脸。他的视线顺着尤玉玑的眉眼慢慢向下移去,顺着她颀长皙白的玉颈,经过她的锁骨,再缓缓落下去,她的衣襟随意拢着,雪峦只半遮。

司阙两只眼睛都睁了开,视线寻了合适的地方放。

可是下一刻,尤玉玑发现了他的目光,重新整理了衣襟,就连他喜欢蹭啃的锁骨都被她藏到了衣襟里。

司阙顿时又有些不高兴。

——姐姐最近不让他碰了。

尤玉玑已经起身下床,背对着司阙一边拢着散乱的云鬓,一边柔声道:“只准你再躺半刻钟必须要起了。”

说着,她已经往外面去,招呼枕絮和抱荷伺候她梳洗。

不起,就不起。

司阙神情恹恹地拉下床幔,懒得听外面的动静。他枕着双臂,一条腿支起,另一条腿抬起脚踝搭在前一条腿的膝上,慢悠悠地晃悠着。

半刻钟一到,司阙黑着脸坐了起来。随手抓了落在床里侧的衣服穿上,他冷着脸走出床榻,看见几个侍女正在往净室里提热水。

司阙皱了眉,问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的尤玉玑:“姐姐一大早要沐浴?”

司阙的语气还带着刚起的懒倦,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尤玉玑走过去,在她身后俯下身来,懒洋洋地将下巴搭在尤玉玑的肩上,然后懒散地打了个哈气。

尤玉玑没回头,抬手摸摸他的脸,柔声道:“给你准备的。去,好好沐浴一番。”

司阙还保持着俯下身来将下巴搭在尤玉玑肩窝的姿势,他听了尤玉玑的话,好半晌没动作。

尤玉玑转过头,在他微凉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再催:“快去呀。”

司阙这才直起身,他垂着眼望向挑胭脂的尤玉玑好一会儿。

一大清早催他去洗澡是什么毛病?不知怎么的,司阙不由想到最近尤玉玑不准他碰她。

司阙转身的时候,抬起胳膊闻了闻。

难道他身上有味儿了?

怎么可能啊,明明他昨天晚上睡前还沐浴过,还是和狐狸精一起沐浴的。第一遍是牛乳浴,第二遍是清水花瓣浴,玫瑰味儿的。

想到昨晚那样旖旎的氛围,缠绵厮吻了一个多时辰,这只磨人的狐狸精最后还是不让他碰……

或者是姐姐不喜欢他身上的药味?

走进净室的时候,司阙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司阙在净室待了很久都没有出来,久到尤玉玑怕他在浴桶里睡着了。她走到净室门外轻轻叩门,柔声问:“阿阙,怎么还不出来呀?”

“要你管。”司阙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没说出来。

他从水中站起身,神情恹然地拿着巾帕擦拭水渍。

尤玉玑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他的衣裳。

司阙瞥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将身上的水渍擦干。

“穿这个。”尤玉玑将手中的衣裳递给司阙。

司阙瞥了一眼,那是一身男子衣衫。

“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我就穿裙子你管得着吗?”——这话,是司阙在心里嘀咕的。

他伸手接过尤玉玑递来的男子衣衫,穿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读者注意到这个文的立意?

几个小妾的结局一定会写,她们必然都过得贼好让狗世子吐血。读者偏好重要,故事完整性更重要。除了男女主谈恋爱这条线,虐陈狗这边是另一条主线。陈狗和几个小妾是不可能不写,也不可能放在番外的。我不能在结局的时候干巴巴一句“离开陈狗的小妾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番外,是写不写都行是删掉不影响这个故事的内容。显然这个故事里不太行。

说了那么多,总结就是感谢建议但是不能不写配角啦(没有说不准提意见不准说不好的意思,只是对最近评论的认真解释,如果觉得我语气生硬不够可爱,我再补一个么么艹)

www.。m.